作者简介：田爱丽，华东师范大学 慕课中心，上海 200062 田爱丽，博士，副教授，华东师范大学慕课中心副主任，研究方向：基础教育领域的慕课建设和翻转课堂。
内容提要：近几年，慕课、翻转课堂受到全球教育工作者的极大关注。为深入把握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的实践成效，本研究从2014年9月至2015年6月采用课堂观察、问卷、深度访谈相结合的方式，对国内20个地市百余所正在实施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的学校进行了调查。结果表明，慕课加翻转课堂的教学模式对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培养学生学习的自主性与合作能力，以及促进学生思维能力的发展、实践能力的养成和学业成绩的提升等具有积极成效。与此同时，教师的学科素养、信息技术素养、课堂教学管理能力也获得了相应提升。但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作为一项新生事物也遭遇诸多问题，如教师课前准备时间过长，视频制作困难，教学负担加重，课堂难以驾驭，教学观念和角色有待转变;学生学习的自主性欠缺;教学管理和评价制度需进一步改革;数字化设备和资源还有待改善等。为此，我们需要采取针对性的举措，以提升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的实践成效，如提供相应经费和设备支持，丰富数字化学习资源;通过培训更新教师观念，提升教师能力;培养学生学习的自主性;逐步改变现有的教学和评价制度等。
关键词：慕课加翻转课堂 实践成效 实证研究
一、研究源起、设计与实施
为深入把握慕课加翻转课堂的实践成效，本研究采用课堂观察、问卷调查、深度访谈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对国内20个地市百余所正在实施慕课与翻转课堂教学实践项目的学校进行了调查研究。调查从2014年9月开始，2015年6月结束，共发放教师调查问卷1000份，回收1000份，有效问卷372份(没有实践过慕课与翻转课堂的教师，交空白卷即可);学生问卷1745份，回收1745份，有效问卷1745份。调查学段涵盖小学、初中、高中，涉及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社会、地理等。调查学校涵盖118所C20慕课联盟学校及其他非联盟学校，分布在上海、广州、苏州、南京、合肥、郑州、银川、常州、长沙、成都、贵阳、杭州、温州、瑞安、齐齐哈尔、沈阳、青岛、乌鲁木齐、佳木斯、济南等全国20个地市。
与此同时，从2013年8月到2015年6月，研究者对150节翻转课堂进行观察并录像，从中分析、总结语文、数学、物理等学科微课的制作和课堂教学模式。此外，研究者对20位教师进行了深度访谈。
调查研究旨在了解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实践对学生综合素质发展与教师专业发展的影响。对学生综合素质发展的评价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学科测试试卷反映出的学生认知水平，即通常而言学业成绩的变化;二是调查问卷反映出的学生学习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价值观等方面的变化。学生调查问卷的指标包括：对学生学习兴趣与态度、沟通与合作、思维能力、自主学习、师生关系、学习愉悦感等的影响。对教师专业发展的评估包括对教师学科素养、信息技术素养、师生关系、课堂管理能力等的影响。本文从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实践项目给教育教学带来的成效以及当前存在的困难两方面呈现调查研究结果。
二、实践成效
(一)学生发展
1.学业成绩的变化
在学生起点和其他学习条件基本相似的情况下，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对学业成绩的提升是比较突出的。大部分教师反映，实验班学生的学业成绩显著高于常规班，如清华大学附中高一物理、江苏省木渎中学地理、南京游府西街小学的语文和数学、深圳南山实验学校数学等。也有少部分教师认为，实验班学生的学业成绩高于常规班，但差异不是特别显著。实施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改革较早的重庆聚奎中学、马鞍山二十二中等，实验班学生2015年的高考成绩有较大提升。
2.学习兴趣的变化
无论是高中、初中还是小学，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慕课加翻转课堂的教学形式受到了学生的喜爱。师生普遍反映，学生的学习兴趣增加了。这是一个非常可喜的变化。访谈发现，“学生喜欢这样的教学方式”是多数教师的共识，期待翻转课堂是学生的共同心声。问卷调查发现，63%的学生喜欢翻转课堂的教学方式，14%的学生持否定意见，还有22%的学生表示说不清楚。
与此同时，48%的学生“非常希望”老师延续当前翻转课堂教学方式，25%的学生选择“希望”选项，只有7%的学生“不希望”老师延续翻转课堂的教学方式，20%的学生认为“无所谓”。
美国学者布卢姆(B.S.Bloom)认为，决定学生学习效果与学习可持续性的因素有两类：一是学生的认知准备;二是学生的情感准备，即学生是否愿意学习新的知识(布卢姆，1987)。只有学生愿意学，会学与学会才具有可持续性。翻转课堂使得学生不仅在知识的准备上更充分，而且更愿意投入学习活动。正是由于这一原因，翻转课堂才能有效地提升学生的学业成绩。
3.思维能力的变化
在翻转课堂教学实践中，无论是课前的线上交流，还是课堂上面对面讨论，学生都有较充足的时间做准备，因而思考也更深入和全面。随着翻转课堂教学的推进，学生思维的深度、广度、独特性以及辩证思维能力等获得了不同程度的发展。受访教师经常提及，“学生的问题更多了”“思考更深入了”。不少学生认为，如果对标准答案有怀疑，会再次收集相关信息进行验证和思考。调查问卷显示，56%的学生对此选择“完全符合”，30%的学生选择“基本符合”，10%的学生选择“有些符合”，只有4%的学生选择“基本不符合”或“完全不符合”。
与此类似，调查问卷也显示，分别有35%和27%的学生选择“完全符合”或“基本符合”能经常提出与老师、同学、书本等不同的观点”，认为“有些符合”占25%，“基本不符合”或“完全不符合”的占13%。
由于课前有较为充分的学习准备，学生在翻转课堂上提出的问题也更多更深入。
4.动手实践能力的变化
对学生在翻转课堂上动手实践能力的发展进行的调查结果显示，分别有55%和22%的学生选择“完全符合”或“基本符合”课堂上动手操作的机会更多了，“有些符合”的占14%，而“基本不符合”或“完全不符合”的占9%。不仅如此，翻转课堂使得学生有更多机会将所学知识用于解决实际问题。对于“课堂上，我们有很多机会运用所学知识解决实际问题”，选择“完全符合”的学生占61%，选择“基本符合”的占22%，选择“有些符合”的占11%，选择“基本不符合”与“完全不符合”的占6%。
5.表达能力与合作能力的变化
在翻转课堂上，学生有了更多交流、表达、合作的时间和机会。调查问卷显示，分别有47%和27%的学生选择“完全符合”或“基本符合”翻转课堂的氛围能让我大胆说出自己的看法，18%的学生选择“有些符合”，8%的学生选择“基本不符合”或“完全不符合”。分别有49%和29%的学生选择“完全符合”或“基本符合”课堂上学生能清晰表达自己的观点，17%的学生选择“有些符合”，5%的学生选择了“基本不符合”或“完全不符合”。
在与同学合作方面，分别有61%和27%的学生选择“完全符合”或“基本符合”能够从同学那里寻求学习帮助，8%的学生选择“有些符合”，4%的学生选择了“基本不符合”或“完全不符合”。在获得他人帮助的同时，学生也能够积极主动地帮助他人。分别有57%和27%的学生选择“完全符合”或“基本符合”会主动热情地帮助遇到学习困难的同学，12%的学生选择“有些符合”，4%的学生选择“基本不符合”或“完全不符合”。
学生学习不仅是认知水平的提升，更重要的是在个人品性、创新精神以及实践能力等方面获得了发展。在翻转课堂教学模式下，教师讲解和学生学习新知的环节移到了课前，学生需要在课前自主学习。而在课堂上，学生在掌握知识的基础上有了更多交流表达、运用知识和动手实践的时间和机会。因此，学生的思维能力、表达能力、合作能力、动手实践能力等都获得了相应发展。特别要说明的是，在慕课加翻转课堂的教学实践中，学校也有一些意外收获。一些学校反映，在普通班级及随班就读的特殊儿童通过该教学方式在学业成绩和人际交流方面均有较大改变。例如，济南一所小学的自闭症儿童、上海一所小学的自闭症儿童、广东中山一所小学的多动症儿童、温州一所初中的弱智儿童等，通过翻转课教学获得了多方面的发展。这说明，翻转课堂在特殊儿童随班就读方面可以大有可为。
6.学习自主性的变化
在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项目开展之初，学生不会自学，课前自学不到位，是不少校长和教师反映的共同问题。然而，随着教学项目的不断推进，学生逐渐学会自学，课前自主学习能力有了较大提升。问卷调查显示，分别有49%和26%的学生选择“完全符合”或“基本符合”我能专心学习，不去浏览学习内容以外的网页(如游戏、电影等)，“有些符合”的占14%，而“基本不符合”或“完全不符合”只占10%。分别有67%和23%的学生选择“完全符合”或“基本符合”在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中，即使没有父母监督，也能自主地学习和完成作业，“有些符合”的占7%，“基本不符合”和“完全不符合”的只占2%。
(二)教师专业发展
教师是慕课建设和翻转课堂的一线实践者，这一实践的过程也是教师专业素养不断提升的过程。
1.教师学科素养和信息素养的发展
制作教学微视频要求教师系统把握学科的“知识图谱”，即一学年(期)一门学科所涵盖的知识点以及各知识点之间的相互关系。只有教师全面把握学科知识图谱，才能确保制作的碎片化微视频能够服务于该学科整体教学的需求。济南文化东路小学王老师指出：“课堂教学模式的改变对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制作微视频和备课的同时要深挖教材，对本节课的重点难点要做到熟记于心，设计有层次和梯度的练习，尽可能地估计学生学习中可能出现的问题。”杭州十四中校长邱锋认为：“年轻教师在制作教学微视频时，会对一个知识点的相关教学资源充分研究与吸收后才开始录制。这个过程就是青年教师专业素养提升的过程。”
2.师生关系的变化
有教师在访谈中提到，以往没有太多时间和学生深度交流，随着现代信息技术的使用和教学模式的变化，现在节省出的批改作业时间可以对学生进行个性化、有意义的指导。调查显示，分别有27%和38%的学生选择“完全符合”或“基本符合”教师与学生交流更深入，20%选择“有些符合”，16%选择“基本不符合”或“完全不符合”。
3.课堂管理能力的挑战
翻转后的课堂上，学生的差异化需求更加显现，如何既确保大多数学生达到教学目标，又能满足学生的个性化需求，对教师的课堂管理能力提出了新的要求。随着慕课加翻转课堂的推进，教师的课堂管理能力也获得了提升。调查显示，分别有17%和40%的学生选择“完全符合”或“基本符合”翻转课堂使得教师课堂管理能力得以提升，26%认为“有些符合”，12%选择“基本不符合”，还有4%选择“完全不符合”。
正是由于慕课和翻转课堂教学本身对教师各方面素养提出了新要求，客观上促使教师必须应对各种挑战，从而不断提升自身素质。当然，教师专业提升与改革过程中教师的辛勤付出分不开。
三、问题与困难
(一)教师遇到的问题与困难
1.微视频不易制作，质量不高
问卷调查显示，对于微视频制作，9%的教师认为“很难”，66%认为“有点难”，22%认为“不难”。对于“在翻转课堂教学中遇到比较大的困难”，近一半的教师认为“微视频不好做”。与此同时，也有学生反馈微视频质量不高，如“微视频可以更加精悍一些”“微视频的制作可以更加详细完善”“视频有些枯燥”“视频质量较差”“微视频声音太小”“说话要标准些”。可见，微视频制作质量有待提高。
2.课前准备时间过长
有教师抱怨：“课前既要制作微视频，又要设计课堂教学，准备时间太长，耗费精力太多”“既要把微视频发送给学生，搜集学生进阶作业情况，了解学生学习情况，还要制定课堂教学策略，准备时间太长”。问卷调查也显示，对于翻转课堂教学遇到的困难，近90%的教师选择“课前准备时间太长”。
3.课堂难以控制与管理
在翻转课堂中，教师需要从讲台上走下来，成为学生学习的指导者和促进者，这使得有些教师难以适应新型课堂，不能有效驾驭和管理课堂。对于在翻转课堂教学遇到的困难，近四分之一教师选择“课堂很难控制和管理”。有学生也认为课堂教学环节需要改进，如“上课还需有一些讲解”“希望给学生更多自学机会”“很容易上成作业课”“强化学习时间管理，同时让学生也了解教师的预期课程进度”“要更好地控制讨论时间”等。
(二)学生遇到的问题与困难
1.学习自觉性有待提高
调查显示，大部分学生能够专心学习，不浏览学习内容以外的网页，但也有部分学生的学习自主性不高，自制力不够。有学生反映：“平板电脑系统有时会出现漏洞，导致一些同学上课时玩游戏”“翻转课堂对爱玩游戏的年龄不适合”“学生自我控制能力需要加强”，借助于平板电脑的学习“效果不佳，只适合学习自觉性强的同学”等。与此同时，有教师提及，翻转课堂学习总有学生课前自学不到位，或者根本没有自学。教师也感到困惑：如果重新讲解新知，就浪费其他学生的时间，达不到翻转课堂应有的目的;如果不重新讲解，的确有学生会游离于课堂教学之外。
2.部分学生不太适应
有教师提到，除课前不能有效自学之外，有部分学生习惯了“带着耳朵来听讲”的学习方式。翻转课堂对学生学习方式提出了新要求，他们需要在课堂上交流发言，动手操作，和他人合作等。对此，一些学生不习惯、不适应和不愿意参与。少数学生反映，不喜欢上翻转课堂。
3.合作学习有待深入
在翻转课堂教学实践中，小组合作是一种常见的教学组织形式，有利于学生的思维能力、口头表达能力得到锻炼和发展，但研究发现，翻转课堂小组合作学习环节存在着一些问题，如合作讨论的目标不明确，学生合作不够主动，讨论不够深入，讨论时间僵化等，影响合作学习效果。有教师谈到“有些学生不参与讨论，自己坐在那里看书”“有的小组讨论的主题与教师提出的问题不一致”“小组成员不知道要做什么，就是一直讨论，没有记录，没有整理。”
(三)其他
1.学习平台不便捷
学习平台是翻转课堂教学的得力助手，能够帮助教师批阅学生提交的作业，方便教师及时检测并对学生学习状况做出反馈等。有教师反映，目前便捷的学习平台还比较匮乏，如“学生自学平台欠佳”“学习平台上，很多功能不能实现”“学习平台的一些功能不是自己想要的”“学生必须有相应的平板电脑，否则课堂就没有真正的翻转”等。目前不少学习平台是与信息科技公司合作开发的，教与学的功能有待完善，操作不够便捷，仍需改进。
2.网上优质微课资源不足
不少教师反映，目前网上优质微课资源不多。如果微课都由教师制作，需要投入的时间和精力较多，质量也不高，学生不喜欢看，教学效果不理想。如果网上有足够的优质教学视频，教师直接从网上下载即可，这样会大幅减轻教师制作微课的压力。
3.新的评价体系有待建立
以往对于学生的评价基本是纸笔测试，有时会参考学生平时表现。但这种传统的评价方式无法检验和反映学生在翻转课堂各个环节的表现和学习效果。例如，课前学习的态度、学习进度、知识掌握情况，课堂作业完成情况、课堂参与程度、实验开展情况、项目设计的方案等。与此同时，对教师的评价也需作相应的调整，以涵盖教师对学生课前学习的指导、视频编制、课堂上的教学指导和行为等。
四、讨论与分析
慕课加翻转课堂的教学实践既取得了比较积极的成效，如学生学习兴趣的激发，思维能力的养成，实践能力和合作能力的增强等，同时也存在不少问题，如教师不适应、学生不自觉。尽管如此，变革依然在继续，这是现代信息技术条件下的必然趋势。为深入理解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的实践成效，需明晰如下问题：
(一)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对学生的影响何在
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实践能否有效提升学生的学业成绩，这是不少校长和教师关心的重要问题。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在国外之所以引起广泛关注，首要原因是其大幅度提升了学生的学业成绩，改善了学生的纪律状况(Fulton，2013;Hamdan & Mcknight，2013)。在我国，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实践改善学生学业成绩的例子并不鲜见，前文已述及。然而，在笔者看来，慕课和翻转课堂教学的主要目的和追求不仅仅是提升学生的学业成绩，更重要的是该教学模式能够很好地满足学生个性化学习需求，让学生的学习更加自主，更加积极主动，改进班级授课制背景下学生的个性化教育问题。与此同时，我们期望通过实施该教学模式，更好地发展学生的高层次认知能力，培养学生的综合素质，为拔尖创新人才的成长提供个性化支持和帮助。这是因为，在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模式下，学生可以利用课前自学，在网络的支持下自主完成知识的理解和识记;课堂上师生、生生面对面的互动可以更好地发展学生运用知识以及创造性解决问题等多方面的素养。
(二)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与教师的角色定位
无疑，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对教师的角色提出了新的要求。传统教育思想认为，教师的职责是传道、授业和解惑，表现在学校教学工作中就是以知识讲解和传授为主。在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模式下，知识的学习以慕课的形式移到了课前。于是，不少人提出疑问：是不是有了慕课教学，就不需要教师了，或者教师的地位没那么重要了。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尽管知识讲解以慕课或微课的形式移到了课前，课堂内教师以答疑解惑和个性化辅导学生为主，但这没有降低对教师的要求。在新的教学模式下，教师需要对学科知识有更系统和深入的把握，在此基础上制作、选择适当的微课资源供学生学习。不仅如此，教师在课堂内的角色和行为也要发生变化：要更多地履行作为学生学习的引导者、组织者和帮助者的角色。正是由于教师角色的变化和新要求，在进行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之初，不少教师表现出不理解和不适应。
事实上，传统的讲授式教学尽管有许多优点，但也表现出一些弊端，最为突出的就是易于忽视学生的个性成长，难以做到因材施教。正是由于存在这些弊端，讲授式教学经常受到批评，而借助于现代信息技术的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能较好地克服讲授式教学的固有弊病，是对传统教学模式的扬弃。教学模式的变革不可避免地给一线教师带来挑战，并促使他们转变自身的角色和行为。而另一方面，传统讲授式教学也并非一无是处，它和辩证式教学同样都是不可或缺的，诚如布卢姆所言：所有的教学都是从教导式到辩证式排列的，如果说教导式教学处于教学序列的一端，辩证式教学处于另一端，任何一种教学形式都处于这两端之间的一点上，有的教学形式更侧重于教导，有的教学形式更侧重于辩证(B.S.布卢姆，1987)。只不过在现代信息技术支持下，教导式教学可以在线上实现，这样可以将课堂时间更好地用于师生面对面的研讨和交流。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慕课加翻转课堂对教师角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师的作用更大了。
(三)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与现有教学管理制度的变革
在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模式下，课前需要学生自主学习微视频和其他资料，完成进阶作业。只有学生课前自学的质量得到保障，翻转后的课堂教学才会有针对性。一些校长和教师担心：且不说学生课前会不会自学，如果所有课程都要求学生课前自学，那么学生课前自学的时间从哪里来?如何真正实现课堂内的差异化、个性化教学?的确，随着翻转课堂教学的深入推进，越来越多的课程会采用这种教学方式，这就需要对现行的教学制度和管理制度进行变革。例如，有的学习内容，学生完全可以在线自主学习，那么课堂教学时间一定还要40分钟吗?一个上午还需要安排4节课吗?一周还必须有5天的教学时间吗?答案显然不是的。随着现代信息技术在教育领域的深度应用，在线学习的日臻成熟和完善，未来的教学制度、评价制度和学校形态都要发生变革。今天的学校组织制度、教学制度、班级授课制度等是适应工业文明的需要而产生的，在现代信息文明社会，学校教学制度和管理制度一定会更加适应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混合学习形式，而不是相反。
五、改进建议
为了更好地提升学校教育质量，促进学生综合素质发展和拔尖创新人才的培养，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实践需做好如下工作：
(一)短期内需做出的努力和改变
1.共建共享优质在线教育资源。如前所述，慕课加翻转课堂在推进初期，师生可利用的优质在线教育资源不多，这成为制约学生在线学习的一个重要因素。为此，教育研究人员、优秀学科教师以及信息技术人员要通力合作，大力推进优质在线教育资源共建和共享，减轻教师在建设微课资源方面的负担，给学生学习提供更多选择。
2.改善网络环境、学习平台和移动终端。目前，网络环境不顺畅，学习平台不便捷，有些学生缺乏移动智能终端，一定程度制约了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实践的深入推进。为此，为学生在线学习搭建顺畅的网络环境，提供充足的移动终端或允许学生自带终端，建设并优化学习平台，是当前教育改革的一项任务。
3.转变校长和教师观念。目前，多数中小学校长和教师认识到了信息技术背景下教与学变革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但仍有部分教育工作者对此认识不够。因而，当前的一项重要任务是通过培训和交流，促使广大校长和教师转变观念，积极探索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实践。
(二)中长期内需做出的努力和改变
从长远来看，为有效实施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实践，需要做好如下几方面的努力：
1.教学管理制度的变革。在学习管理平台的帮助下，让学生及时分层、及时分班，将具有共同兴趣爱好或学习程度相似的学生分为一班或一组，并配备专门的辅导老师，是理想的教学安排。根据可汗(Salman Khan)的预测，在未来的教室里，一个教室可以有100名左右的学生，学生根据不同的学习需求分成4-5组，并由一位主讲教师和3-4位辅导教师共同教授学生(萨尔曼·可汗，2014)。教学管理制度的改变以及课堂布局的改变，最终会导致学校形态发生改变。
2.教学评价重心的转移。当前纸笔测试为主的评价比较有利于考核学生的记忆和理解能力，但不利于评价学生的应用能力、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在现代信息技术的支撑下，要让教学评价从知识本位走向综合素质本位，从重视结果走向过程结果并重，从重视对学生的分等鉴定转向重视对学生学习过程的诊断引导，从“一把尺子”衡量所有学生的整体评价逐步转向具有多元标准的个性化评价(陈玉琨，2015)。相应地，对教师的评价，要从重视学生学业成绩转向真正的育人过程，从重视劳动时间到重视劳动成果与效果。评价模式改变了，教学方式的改变会更加顺畅。
3.教师角色的转变和能力提升。实施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对教师的角色和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师的信息技术素养、学科素养、课堂管理素养等都需要持续提升，这是教师专业发展永恒的任务。
总之，随着人类社会向信息技术时代的迈进，借助于现代信息技术改革学校的人才培养模式，促进教育公平和质量的提升，既是教育发展的机遇，也是社会发展之所需。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实践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应运而生的一种教学模式。初步的实践探索已取得了不小成绩，但在推进过程中也遇到诸多困惑和难题。边尝试边总结，是改善实践、提升质量的应有选择。
